保罗抬起头来,看着桌旁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。哈瓦特有一张黝黑的脸,上面布满深深的皱纹,一双深邃的眼睛总是充满警惕。
“我听见你从大厅走过来。”保罗说,“也听见你开门了。”
“我发出的声音有可能是故意做出来的。”
“我分得清。”
他也许真有这个本事,哈瓦特想,他那个女巫母亲正在对他进行更深层次的训练,肯定是这样。我真想知道她那所宝贝学校对此有何感想。也许这就是她们要叫那个老学监跑这一趟的原因——敦促我们亲爱的杰西卡夫人放规矩些。
哈瓦特从保罗面前拖过一把椅子,正对着房门坐下。他是故意这么做的。哈瓦特把身体靠在椅背上,四下打量着这间屋子。他突然觉得这地方看上去有点儿陌生,屋里大部分家具都运往厄拉科斯了。现在这儿只剩下一张训练台,一面镶有水晶棱柱的击剑镜,旁边竖着人形剑靶,靶面上贴着许多补丁,东一块西一块的,像一个饱受战争摧残、伤痕累累的古代步兵。
哈瓦特心想:我也和它一样。
“杜菲,你在想什么?”保罗问。
哈瓦特看着男孩说:“我在想,我们大家马上就要离开这儿,看样子,再也见不到这地方了。”
“你觉得伤心了?”
“伤心?胡说八道!与朋友分别才令人伤心,地方不过就是个地方。”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图表,“而厄拉科斯只不过是另外一个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