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从容不由得皱起眉头,从带着的小药箱里掏出碘酒和棉签,俯下身跪坐在床边,轻轻地处理他手腕上的伤。
温从容不擅长这种精细活,她借着床头微弱的暖光,认认真真地上药,显得笨拙却又专注。
今天晚饭过后,温时越跑来她跟前打小报告,说她的宝贝哥哥今天在学校被人给欺负了。
其实他的用词很有问题,按照顾大优等生冰碴子似的强大气场,哪怕是被人用一把枪抵着太阳穴,半只脚都快踏进棺材里,也依旧能风轻云淡、一言不发地等着对方逐渐失去耐心,最后变成一只气急败坏的猴子。
但据说那群猴子失去耐心的同时也失去了理智,体育课上他们握着球拍,二话不说就将顾亦深围在小树林里。
要不是教导主任和一帮领导恰好路过那里,顾亦深这胳膊可就不只是添这么一道伤了。
温从容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顾亦深就是这么一个别扭的人,明明受了伤,却仍然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,祝福自己找到了爸爸妈妈,可以在一个新家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。
他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,不爱说心事,什么郁闷都压在心底,永远拒绝那些想拉他一把的人。
他什么也不在乎,即便是自己的命。
她一时百感交集,好不容易为这位爷擦好药,刚满意地抬起小脑袋,好死不死就对上一双纯黑的深沉眼眸。